宋代大儒张载曾留下光耀千秋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短短22个字,深邃广博,立意高远,在后世广为流传,被无数人引用并践行,堪称中国人的精神绝句。它最具生命力的时刻,往往是在家国破碎,民族危亡的时刻。而我追了半个月的电视剧《觉醒年代》的故事就发生在一百年前那个“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危难时刻。
《觉醒年代》以“南陈北李”相约建党的革命故事为线索,以1915年《青年杂志》(1916年改名为《新青年》)问世为始,展现了从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到中国共产党成立这一段风云激荡的伟大历史进程,清晰反映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和中国共产党创建的全过程。
剧中采取了多线并叙的方式来讲述这段历史,交错呈现了北洋政府、保皇派、复古派、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等多种思想的交锋,以及陈独秀、李大钊、鲁迅、蔡元培、辜鸿铭、章士钊、胡适等众多历史人物为旧中国谋出路的种种探索。
少时读书,对新文化运动的了解仅局限于书本上那几行铅字简述的意义,但这部剧把历史书里的革命家、新文化运动先驱们拍活了,他们不再是书本上那一串串如雷贯耳的名字,更是一个个真实而鲜活的青年与少年,由此串起1915-1921年,中国由迷茫走向觉醒的六年时间 。
彼时的中国,军阀混战,复辟闹剧轮番上演,虽然辛亥革命基本摘掉了老百姓头上的辫子,但并没摘掉心里的辫子,大多数人骨子里还是封建社会的思想。如何在一片混沌中找到前进的方向成为摆在有识之士面前的首要任务。
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后五四边缘群体崛起后,原先魏晋名士清谈一般的辩论文化,逐渐被无孔不入的组织力量取代,从此,五四启蒙的方向就被彻底转向了。青史留名的他们在捍卫自己的立场表达观点时特别清晰坚定。当此际,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精神脉络隐约其间。
所谓的“民国大师们”,为白话文言而争,为标点符号而争,为横排竖排而争,为戏曲脸谱而争,为世界语而争,为新旧文化而争,为民主与科学而争,但争来争去,终究没争到本质。
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前排尽管闹闹哄哄,但最根本的影响却在后排观众,“天不生润之,则万古如长夜”——是那个说着湘潭方言名叫润之的年轻人,以及他身边的追随者们。他们才是真正的觉醒者,这些少年走到田野和乡间,走进工厂和矿山,以星星之火,燎原神州。
几十年过去,风流云散,那些大名士有的销声匿迹,有的叛变革命,有的逃遁台湾,只有这些人站在了共和国的城楼上,俯仰今古,换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