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对生活在城市的人来说虽然有电暖气、空凋、暖气等各种取暖措施。但夜深人静,我还是想起了老家的那个暖暖的热炕。
这个季节,老家的人都该睡上热炕了吧。小时候,一进入十月天气变冷,村子里的人家每天太阳落山时分就开始“烧炕”。“烧炕”是个技术活,烧好了一晚上炕都是热乎乎的,烧不好睡到半夜就冻醒了,更有甚者,烧过头了连炕席、褥子都会烧个洞出来。记忆中,老家的炕大部分时间都是妈妈来烧,她烧的炕温热舒适、恰到好处,不管是炕头还是炕尾都是暖烘烘的。
我是睡我家的土炕长大的,如果没有了炕,家的概念便有些模糊生疏了。
老家的房子不大,家具也不多,一盘大炕几乎占据了半个屋子。炕是用土坯砌起来的,讲究的人家还会在立面贴上瓷砖。炕面上铺着图案漂亮的竹编炕席,席子经烘暖会散发出一种草禾的清香,与土炕搭配和谐自然。炕席上面再铺上毡子、褥子、床单,最外层是一层油布,印花油布颜色艳丽,让土炕看起来不那么单调。平日里,我最熟练的动作就是“上炕”。每天晚上放学回来,我就迫不及待地甩掉鞋子往被窝里钻,把冻得通红的小脚丫伸进热被窝里焐一焐,别提多舒服了。
到了数九寒天的冬季,地里的农活也没有了,村里的庄稼人便开始在炕上“猫冬”。那时候,左邻右舍的人都喜欢串门,好几家人一起围坐在某一家的热炕上,男人们喝酒吃肉,谈天说地;女人们一边做着手上的针线活儿,一边张家长李家短地唠着嗑;我们几个小孩,则躲在偏房的小炕上,打着写作业的幌子偷偷玩扑克……窗外的寒风呼呼地刮着,鹅毛般的大雪纷飞,院子里的下蛋母鸡抖动着翅膀咯咯咯地欢唱着,远处是灰蒙蒙的苍茫天地,这一切到现在看来都是极其幸福有趣的事。
土炕虽土,却是我记忆深处最温暖的地方。不管见过了多么豪华的房子,睡过了多么柔软的席梦思,至今,我还是对土炕充满了依恋与敬意。因为在那一方土炕上,有赶不走的阳光,有割舍不断的亲情,有一大家子人在一起踏实过生活的朴素梦想。(长武县巨家镇纪委 王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