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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春天里的对白

 翻开日历,今日春分。“日月阳阴两均天,玄鸟不辞桃花寒。”不知不觉中就这样迎来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春分。春分意味着一天时间昼夜平分,各为12小时;也意味着平分了春季。春分之后,天地间阳气氤氲,花开满枝头,该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想起有人哀叹:“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是的,再美的景色都不及那个对的人在身边。春天是个万物生长的季节,然而有些生命却在别人毫无防备中离去,空留叹惋唏嘘,霍金走了,纪芃希走了,李敖走了,洛夫走了,有人说:上帝太寂寞,召唤这些闪光的人去陪他了。然而就连平凡如邻,和善如亲的老人黎明也在这个春天悄悄地走了,他们的离场,留下许多将成未成的对白支愣在芳菲将至的春色里。

  知道黎明老人患病已很久,得知他离世的消息却是在他走后好些日子才从一文友的文字中获得的消息,一直奔波在新闻线,却惊讶于自己对此消息的闻所未闻,更让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的,是在他“咸阳市道德模范"“陕西好人”“中国好人”等无数光环的后面荡气迴肠却鲜为人知的爱情故事。

 我当记者二十多年,采访黎明不下十几次,这些年里,从他资助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到岁月在他脸上刻下印痕,从最初的不为人知到登上“中国好人"榜,一切都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印象中不变的似乎只有他头上的那顶白帽子和他家院子里那丛明艳的月季花。老人的生活俭朴,两间厦房,简单的陈设,却收拾得格外干净,每次走进他家的院子,都会一眼望见那丛开得茂盛的花,忙完工作,忍不住跑到花旁轻嗅欣赏,拍照流连,老人则站在一旁看我们嬉闹,头上那顶白帽子永远一尘不染,脸上的笑容直达眼底。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去年秋季的一次采访,由于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无私资助多名学生而荣登“中国好人"榜,要拍摄一些资料,在一个阳光的午后,我和两名同事来到老人的家中,依然是干净的院落,温和的笑容,他的身体却大不如从前,青杏爬满墙外的枝头,蜜蜂在花丛中飞舞,搬了凳子,让老人坐在花丛旁拍摄一段同期声,担心他的身体,中间停了好几次,老人却说没关系,倒是回过来怕我拿话筒久了胳膊累。采访结束,我拿着手机和老人拍了合影,这么多年这是和老人第一次合影,也成了最后一次。老人看我喜欢花,又指引我去看院落一角他种在石槽瓦缶中以及花园中的各色花儿,一样样都开得精神,把这个农家小院装扮地分外清雅。老人拿出一个篮子,递给我和身旁的小姑娘,说他在后院洼地里种了草莓,这会儿成熟了,平时他一个在家,也很少摘,他让我们去摘,我们欢呼着跑进那一片地里,不大的洼地上,绿色成片,红红的草莓如一颗颗宝石点假其间,煞是好看,那天我正好穿了碎花的背带裙,提着装满红红草莓的篮子,感觉自己如天使般的快乐。回头现在想来,也许是老人那如天使般澄静的心感染了我。

 爱情,在我心中向来都认为是性情中人的事儿,压根就没把它和这样一位老人联系在一起,然而事实却往往不是这样。在老人去世后,有知情人评价他,舍得捐钱财给学校,舍得情感赋予孤儿,却舍不得爱情,负了爱他一生的女子。原来,老人年轻时和一位回族女子相恋,不知什么原因最终没走到一起,钟情于她的女子虽然后来身居要职,却孑然一身,终生未嫁,而他把那顶回族标志的白帽子也戴了一辈子,直至闭上眼睛离世。老人的故事让我双眼润湿,世上的爱有千百种,有一种爱叫做远在天边,却要护你周全,老人把最珍贵的情感藏在点滴间,那顶白帽子再也不是我疑惑了好多次却终没问出口的不起眼的帽子,而是爱情的旗帜。

 纪梵希走了,大家说:“最懂赫本的那个男人,走了。”黎明走了,作为一个局外人,我心里希望他在另外一个世界续前缘,和爱他的人以及他爱的人,还有人那个懂他的女子。站在三月的风中,看看丛生的春意,多么希望顺着花的脉络,绕过那些缝缝脉脉,久别的爱人就会相见。花开花落,草青草黄,一切都是轮回的宿命,纵然韶华尽失褶皱丛生,亦是来不及叹息,以静寂的心,临一窗幽风,任内心飞花铺满,细细品味那落在春天里没来得及说出的对白,也算是人生的馈赠。

(长武县广播电视台   王小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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