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吟诵,描摹。毕竟,柳绿花红,燕子呢喃,怡人更怡人。
我闭上眼睛,醉了一般。艳阳,天空,天地间似乎出现了一个字。野!自己就笑了。春在男子的笔下是多情的,在女子的笔下是温柔的,与一个野字又有何干?
强词夺理几句,春不野吗?
野!
春天的山是野的。他狂野地,放肆地,迫不及待地掀翻了盖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条白色的厚棉被。就连留下的那一团一缕的白痕,都用力地用脚蹬掉。又霸道地,贪恋地把那一抹绿,一簇黄给自己抓来,霸着占着,连手儿都不松。那一抹绿呀,一簇黄呀,似乎本身也是野的,发疯似的长,发疯似的更加浓重。浅绿,淡绿,变成了翠绿,墨绿;鹅黄,淡黄变成了金黄。
春天的水是野的。昨天,那水还是悄悄地,悄悄地,睡美人一般。今天,她却动起来了,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像淘气的孩子拿着小小的拨浪鼓在敲,又像谁家的小女孩弹起了心爱的钢琴。这一股水朝这边流去,润了这边的麦田,那一岔支儿又朝那边分出,湿了那边的小路。这还不够,天上的雨水也来凑热闹。大面积,大面积泼泼洒洒,路上的人正舒服着呢,那雨却变成了雪片,大片大片,可一落到地上,又不见了白色的影子。
春天的孩子是野的。挣脱爸爸妈妈的手,打开家门,就朝外面冲去。在解冻的土地上使劲儿踏上两脚,踢上两脚,再跳上两下,又撒欢儿似的跑起圈来。摇摇柳树,看柳枝摆动,摇摇杨树,看枝丫划过天空。摘一朵花,揪一片草,闻闻又嚼嚼,说这个香,嫌那个苦,最终又吐掉扔掉。
春天的大人也是野的,脱掉棉袄,换上春装,精精神神上班去。又是新的一年,展开拳脚,抡圆了胳膊,大干一场。一家人的生活,一家人的幸福感,我得拼回来,我也高兴拼回来。累了,不想休息,这个季节不允许休息,也不适合休息,累了,就做梦,做五彩的,香甜的梦。坚信,在春天里做的梦,就在春天里追逐,野野地追逐。
春天是野的!野!野!野!醉了一般,放下手中的笔,我向外冲去。
(长武县招商局 朱春丽)